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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的返程路

2020-2-21 9:17:16 来源:山东商报
    2月18日上午,在济南的家里,我醒来看手机,满屏依然都是关于疫情的消息推送。测了一下体温,36.4度,无异常。按照要求,外省回济人员需在家隔离14天,这是我在家隔离的第7天。而一个月前的“今天”,也就是1月18日,我正坐着高铁从济南往老家江西萍乡赶。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不得不说,很多人和我一样,这期间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很多变化。文/图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 施娟

从车站出来后,工作人员将记者等人送到此地,再由街道办派车送回家

  街道办的接送车上,车座用塑料膜进行了隔离

 

  赶回老家过春节

 

 

  从济南站到长沙南站,途经武汉,共7个多小时的车程,走之前我便思考着这“漫长”的时间该如何度过。正好临近春节,赶上春运,考虑到自己的职业,我便决定写写春运的故事。

 

 

  那天早上9点多我从济南站出发,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车站人潮涌动,拖着行李的旅客因赶车而一个个行色匆匆,几乎没有人戴口罩。

 

 

  车上人多,我所在的车厢满座,还有的乘客买的是站票。在车上,我随机采访了三位旅客和一位乘警。乘务人员每人负责3个车厢,都忙得焦头烂额的。跟在车站一样,车上也没有人戴口罩,也没有人谈论关于疫情的话题,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过年能尽快回家团圆。

 

 

  我所乘坐的这趟车从青岛出发,终点站是广州南,正好途经武汉。到达武汉时,大约是当天的下午4点多(具体时间记不清了,现在在网上查找,发现此路线已不经停武汉),记得当时很多人从这个站点下了车,车厢放置行李的地方顿时空旷了许多。我的邻座是一位看起来20多岁的男性,他也在武汉站下了车。

 

 

  随后,一位年纪大点的阿姨提着行李箱从这站上了车,正好坐在了我的邻座。她姓余,是正宗的武汉人,要去长沙陪儿子过年。就这样,我与她交流了一个多小时,她的故事当时还被我写进了春运的稿子里。

 

 

  只不过,与他人不同的是,余女士几乎全程戴着口罩,中途还换了一次口罩。我与余女士都在长沙南站下了车,之后,我继续赶路,当时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武汉回来的堂哥

 

 

  回家后过了两天,家人开始谈论这次疫情,引发家人关注的并非是手机上的信息,而是我的一个堂哥。当时,我们对疫情还没有太多的概念。

 

 

  堂哥在武汉定居工作,他的老婆是武汉人,孩子也在武汉。每到春节,堂哥都带着老婆和孩子回老家过年。

 

 

  1月20日前后,身在武汉的堂哥跟家里人说,一家三口都已经买好了回家的票,但因为武汉出现了疫情,不确定是否能够回来。伯父一家有些担心,但还是希望儿子能回家过年,毕竟一年也就见一两次面。

 

 

  1月22日下午,堂哥一人从武汉回来了,老婆和孩子则留在了武汉。据堂哥说,他回到家才知道“外边”把这事看得这么严重,而他生活的地方并不像大家口中谈论的那样,市民还是正常外出、上班,该干啥干啥。

 

 

  但是第二天一早,武汉“封城”的消息传来。当天下午,镇上防疫站的人戴着口罩来到堂哥家里,消毒、登记,并嘱咐其尽量不要外出。事后,堂哥开玩笑地说,早知道回来这样,当时就不回来了。至此,大家的关注重点才放到了疫情上,每天谈论的话题也都是关于疫情的。

 

 

  村里人知道堂哥从武汉回来,议论的人也多了。据伯母说,村里有些人都不从他家门前路过。不仅如此,谣言也出现了。堂哥的一位小学同学在村里开了家超市,两人关系不错,就有人说,堂哥回来时正是此人开车去接的,于是这人也被纳入了“监测对象”,他的生意当然也随之受到影响。

 

 

  在老家期间,堂哥每天在家,没有外出,他很想赶回武汉,除了放心不下老婆和孩子,另外就是工作,“得挣钱啊!”由于没有车,堂哥至今都没有回到武汉,他每天只能通过微信跟老婆、孩子视频,庆幸的是这一家人都没事。

 

 

  封村与班车停运

 

 

  疫情的消息依然在发酵,大年初一去往萍乡的班车便停运了。已经订好的酒席宴请也随之取消。村民们都在议论,不要走亲戚拜年,不要聚集,串门的少了。在村里,这种议论是自发的,也是互相监督的。

 

 

  村里有人戴上了口罩。但是在农村,对于很多人来说,此前从未戴过口罩,他们说,“还是头一回戴口罩,都不知道怎么戴。”突然之间,口罩一罩难求,药店买不到,超市也没有货,部分家庭家里根本没有“备货”。

 

 

  大年初二有村民去街上买菜,“人很少,除了做生意的,基本没什么人。”过了两天,村民说街上的店铺都关了门。

 

 

  随后几天,商店里打麻将的人渐渐少了。再后来,便是“强制措施”,无论是商店还是个人家里,麻将桌被贴上了封条。我一位嫂嫂家里有一台麻将桌,就被贴上了封条,后来麻将也被收走了,至此,打麻将这一活动算是“告一段落”。

  另一方面,网上关于封路、封村的消息铺天盖地。村里给每户村民家里下发了一封公告,暂时封村13天,特殊情况外出需开证明。出入村的路上用货车封了路。村里大部分年轻人都是外出务工的,以往每到大年初七前后,大家便会动身,但这一次没有。文伟(化名)和他弟弟在南京一家工厂工作,两人原本是买了初八的票,但是工厂那边发来信息,没有收到开工通知就不能回去。文伟的妻子也打算跟着一起去,后来买了大年初九的票也退了。

 

 

  听村民说,有些人凑了钱买来烟花,一到晚上就放烟花,“希望能将病毒吓走。”不知此话真假,不过那几日确实放了不少烟花。

 

 

  回老家之前,我买了2月1日回济南的返程票,但由于各种因素,未能按时出发。随后,我又买了2月7日和13日的票,因为不知道路上情况如何,这算是做了两手准备。到了7日,因村里去往萍乡的班车未开通,所以没走成。当天下午,我的手机收到短信,13日的车次停运,所以,我就只能重新规划返回济南的时间和路线了。

 

 

  曲折的返程之路

 

 

  最终购买了11日的票,出发的前一天,我专门去村里开了证明,走之前,家人很担心。11日一早5点30分起床,6点20分从家里出发,爸爸开车送,当时下着大雨,路上很少看到车和人。不过途经一些村庄时,进村的干道上能看到路被堵住,有的用车堵,有的用栏杆。从家里到萍乡北站约50分钟的车程。到达时,雨已经小了许多。

 

 

  高铁站关着门,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上班时间为7点20分,当时已有人在等待,虽然人不多,但大家都戴着口罩。

 

 

  进站需测体温、刷身份证。有人在刷身份证进站时才发现自己所要乘坐的班次已经停运,而我也一样。无奈只能去售票厅退票或改签。售票厅只有一个窗口开着,该窗口办理所有业务。我一边排队退票,一边给爸爸打了电话,让他先别急着走,如果买不到票就只能回家。

 

 

  所幸还有一趟从萍乡到长沙的车,由于时间比此前我原本要坐的那一趟晚了一个小时,于是我将长沙到济南的车也改了车次。改票完毕,这心才总算是定了下来。

 

 

  高铁站人不算多,大家都戴着口罩,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8点59分,高铁在萍乡北站出发,上车的人很多,我所在的是5车厢,工作人员说购买了8车厢的乘客也去5车厢。上车后,人非常多,有的乘客有票但是没有座位,因此表达了不满。由于满员,工作人员就开始查票,并说明,购买了此前车次的乘客都要在下一站下车,车上一律不予补票。

 

 

  在长沙南站,我下了车,不知那些不予补票的乘客最终如何。11点,我上了开往济南西的高铁,车上人很少,我所在的车厢只有3人。列车一路北上,经过赤壁、武汉,无人上下车,车站内很安静,只有途经的列车靠站休息。

 

 

  由专人护送到家

 

 

  当天晚上6点13分,高铁到达济南西,出站前测了体温,登记了信息。出站后,我准备坐公交回家。从出站口到公交枢纽这两三分钟的路上,就有两人询问我“需要打车吗?”但我拒绝了。

 

 

  来到公交枢纽后,工作人员立即询问信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量体温,登记信息。得知要去济南市历下区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历下区对应的“办公点”,再次登记了信息之后,工作人员告诉我,由于我是外省返济人员,要把我送到中转站,再由街道办的人送回家。

  

  到达小区门口后,街道办的人等到居委会的人到了之后才离开

 

 

  随后,我被领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只有司机一人,上车后,司机重复说往后坐,并表示需要等另一辆车来之后才能走。一会之后,上来了一位女性,司机说,两人不要坐太近,尽量隔开。等了约半小时后,一名工作人员上车了,表示可以发车走人了。

 

 

  加上司机和工作人员,车上总共四人。路上,司机询问路线,很明显,司机也是头一次去。从交谈中得知,他们已经值了一天班,下班得到第二天的凌晨以后了。从济南西站前往此地,路程较远。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司机顺利到达目的地——历下区委党校。到达时已是晚上8点左右。途中虽经过了住处,但是不能下车。此时距离我离开老家已经过去了约14个小时,爸妈发来微信问我到住地没,吃饭了没。怕他们担心,我说到了,在做饭。

 

 

  这是一片露天的场地,亮着灯,数十位工作人员在此等候,以街道办事处为单位,办公点是一张桌子,桌上放着消毒液和纸巾。

 

 

  工作人员下车交接后,叫来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我和另一位女性才下了车,街道办工作人员将我们领到对应的地点,询问相关情况,然后就是量体温,并进行登记。

 

 

  居家隔离的日子

 

 

  晚上10点30分左右,我终于坐上了车,同行的还有其他外省回济人员,车上用一张塑料隔膜将司机与乘客隔开。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另外开着车在前边带路。

 

 

  到达小区门口时,再次登记了信息,等来居委会的人之后,在其护送下,我终于到了家,居委会在家门口拍了照便离开了。

 

 

  回到家已过了晚上11点。按照要求,我需在家隔离14天,隔离期间,与居委会联系,需要买东西的话,则由他们送来。第二天居委会打来电话,垃圾也将由专门的人收走。朋友笑称:“这待遇是极好的。”

 

 

  这些天我没有出过门,联系居委会买过一次东西,工作人员将东西挂在门口,并打电话告知我,随后便离开了,双方没有直接交流。收垃圾的工作人员全副武装,每隔两天左右过来一趟。我提前将整理好的垃圾放在门口,他们来后便直接拿走。

 

 

  在隔离期间,我的体温一直在正常范围之内。再过7天,我就可以结束这个漫长的假期,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