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为新
数年前,客稷下,数位道友力荐韩斌:一曰品行磊落,二曰绘画恣意,三曰酒力弥满。后获交成友,知韩斌如秀整山癯,一副老态,却又文质。气之所养,发而为言,言之所发,识正而气正。
韩斌工花鸟,造景写物,必放手铺张而为图,或寸余,或巨制,颇知穷理。当今多闲杂无聊,以为花鸟形似少精,笔画太简,其间得于笔墨之外者知之甚少,而韩斌善经营,用笔恣肆友樛曲之状,遒劲如寒松霜竹,或如金错之刀,间以乱石丛篁,葭苇梅菊,至其凝神以发英,绝胜佳处,往往兴尽。又作花竹,多在于荒寒凌厉之中,至于翔集群啅,各尽其姿,故幽寻得元气,落笔便与画工背驰。
古人论笔力,有“扛鼎”之沉着,韩斌敏悟,其花鸟作品,得于造化之功,获释于心源,即便巨幅,穿插之处有安顿,妙用处不板硬,若置重器于琉璃之上,放任奇险。
每居于泉城,遇酒,逢韩斌在侧,旁人劝酒,见其仰头即喝,从不含糊。吾某与友讲起古人:有性吝者,父子在途,每日沽酒一文,虑其易竭,乃约用箸头蘸尝之。其子连蘸二次,父责之曰:“如何吃这般急酒”!旁人皆笑,唯韩斌已醉。
子史皆以博其识而长其气,又言文以养气为依归,清人谓“涵泳道德之涂,菑畬六艺之圃”以充其气,于画亦然。韩斌吐臆修身,身修则心应万物,也可涵养性情,此上吾与韩斌共勉。戊戌岁末于返京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