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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耳朵行走 用旅行阅读世界

2020-5-2 11:22:15 来源:山东商报

  五一假期来临,然而在今年这个多少有些特殊的假期里,人们还不能肆意地进行远足长游。不过,尽管去不了实地,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如文字中,如声音中,去了解、去聆听,那些存在于字里行间的、声音中的秀丽景色、历史地标。日前,民谣歌手、诗人周云蓬带着他的随笔集《行走的耳朵》来到线上,讲述他的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阅读+旅行”的畅快故事。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 朱德蒙

 

 

位于伊斯坦布尔的纯真博物馆


  先阅读再旅行感受会不同


  周云蓬,民谣歌手、诗人。1970年出生于辽宁省沈阳市,9岁失明。1994年大学毕业后,背起吉他去北京唱歌。发行唱片《沉默如迷的呼吸》《中国孩子》《牛羊下山》《四月旧州》。出版个人诗文集《春天责备》、随笔集《绿皮火车》、诗集《午夜起来听寂静》、随笔集《行走的耳朵》、小说集《笨故事》。曾获得华语传媒音乐大奖“最佳民谣艺人”“最佳作词人”等奖项;2011年诗作《不会说话的爱情》获《人民文学》年度“诗歌奖”。


  《行走的耳朵》是周云蓬于2019年推出的随笔集。书中,他以酣畅淋漓的文字,记录一直以来的歌唱、行走,以及阅读的时光。从绍兴、大理到祁连、西藏,再到纽约、吴哥窟、伊斯坦布尔……周云蓬以他的方式去聆听并书写。他说,人们在外旅行时特别爱拍照,每到一个著名景点,都要赶快抢拍,再发到朋友圈,这才觉得是出门了,“但像我,则是靠另一种方式与世界接触,即聆听。我走在外面,我更喜欢录音,我把路上的声音记录下来,各种鸟鸣、鸡叫、人说话声,汽车声、流水声、沙漠的声音等等。有的时候,坐在大理的家里,打开播放器,当我听到某一段声音时,就会觉得又回到了那个场景,有点旧梦重温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更真实,你那时候的生活,你旅行中遇到的人,以及旅行中发生的故事……都能在记忆中被唤醒。”


  用聆听分享旅行故事,周云蓬分享的首站,是被他形容为“从来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带来那么强烈的梦幻感”的圣城耶路撒冷。


  “当你走进耶路撒冷老城,走进那些小街道、石板路,旁边是那种古老的石头房子,周围充满了一种像是涂在身上的那种很香的膏油的气味的时候,你会觉得,哇,这是在做梦吧!因为你会感到,你像是走入了《旧约全书》或《新约全书》,迎面可能会碰见好几个玛利亚或者约翰,或者收税的马太、打鱼的彼得兄弟……所以,那里简直是一个梦幻之地。”周云蓬说道,甚至,我们都不能完全用眼睛看,或是用耳朵听,因为这个城市,是你必须去阅读它的,“我们要先读过《旧约全书》《新约全书》,再走进耶路撒冷,这样你的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才会更加的强烈。”


  以书籍,感受一个城市的文化


  从耶路撒冷走出,周云蓬带着读者来到伊斯坦布尔。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罕·帕慕克生活在这里,他的经典代表作之一《纯真博物馆》,描写了生活在伊斯坦布尔的30岁的富家公子凯末尔与出身贫寒的表妹芙颂的故事。有评论称,没有哪个以色欲沉迷开始的故事,能像本书这样,让你体会到痛失所爱的幸福与感动。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也称为“象征爱情的圣殿”。


  当来到伊斯坦布尔,周云蓬形容它“是一座巨大的、复杂的、时光交错的城市”。他去那里,更是因为阅读,因为他喜欢帕慕克。“我读过他的《纯真博物馆》《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白色城堡》《雪》等很多小说。到伊斯坦布尔,也主要是为了探访他的那座纯真博物馆。它就建在布尔塔克西姆广场附近。这座博物馆,应该就是小说里的纯真博物馆的实体,它整个还原了女主人公芙颂的家庭状况,如一楼有芙颂所抽的烟头,它们被钉在墙上,是很好的装置艺术。二楼有一个展台,是《纯真博物馆》的各种翻译版本,英语、法语、德语、日语,还有中文的。此外,还有一些老的物件,如出租车计价器、烟灰缸、黑白电视机等。书中,凯末尔为了追求芙颂,总是去她家里一次一次地做客,这些物件全都在小说里出现过。现在,当你看到它们真实的存在于那里时,就会觉得很奇妙。三楼,是芙颂的卧室,里面还有她穿过的长裙。这种感觉有些像把《红楼梦》中的大观园重新修建起来,让大家看到潇湘馆、怡红院差不多。”


  周云蓬介绍,纯真博物馆是帕慕克一手设计建造出来的,据说在那里逗留,有时候还能遇到帕慕克,但他去了两回,也没有遇到过这位诺奖得主。不过,他把一张唱片留在那儿,并嘱托那里的工作人员,如果帕慕克先生来了,可以送给他,他是他的一个中国的读者。


  “此外,伊斯坦布尔还有一个图书大巴扎,大巴扎通常就是农贸市场的意思,不只卖菜,还有一些小商品等,但伊斯坦布尔的这个大巴扎是图书大巴扎。据说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里面就像个大院子一样,有摆摊卖书的、有推着车卖书的,还有那种小小的书店,你的感觉就是他们真的把书籍变成了这么日常化的,就像萝卜、白菜一样在那里卖,这让我觉得,这个城市是有文化的。”周云蓬说道,在图书大巴扎里,人很多,有挑书的、有买书的,“可能还有一些古代的善本,但它们大部分是土耳其文字,像我买回来,也只能当作纪念品摆在案头,没事闻一闻、摸一摸,感受一下。当然,伊斯坦布尔还有真的大巴扎,里面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也很好玩。那里会有当地的手工地毯,很漂亮,还有各种很美丽的小瓷碗、当地的乌德琴等。我买过一把乌德琴。乌德琴是一种很古老的乐器,它应该是弹拨乐的祖先级乐器,比吉他要早,甚至比中国的琵琶也要早,它是两河流域的一种很古老的乐器。我买回家,也只能当作纪念。现在还没有开始弹,偶尔摸一摸,回忆一下伊斯坦布尔。我想等我老了,时间多了,我就抽空练练乌德琴。”


  了解世界,不只是它的广度还该有深度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行走的耳朵》里,作者这样描述:“蓝色清真寺,不用偏要进去,我只把这名字细细地咀嚼,满口的橄榄味,满脑子的天空高远,各种蓝层叠向上。”“博尔赫斯的《圆形废墟》《交叉小径的花园》《巴别图书馆》和《阿莱夫》,也是吴哥窟的照片,尽管他可能没来过。”……可能,再没有人能够像周云蓬这样,尽管如他所说“世界之于他,关闭了视觉这一维度”,但他依然凭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对生命的热爱,去旅行,去创作,去歌唱。


  他说,去撒哈拉沙漠,也是因为阅读。通过三毛,让他了解了撒哈拉的神奇之处。“《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等,我在少年时代都曾乐此不疲地阅读过。还有一本书,就是《小王子》。所以,为了这些书籍,我也应该在有生之年去一趟撒哈拉沙漠。对于我这个视障人士来说,我觉得沙漠,当然过去也在书里读过,也听别人描述过,也在一些电影里听到过沙漠的风声,但没有真正去过,没有能够亲自在那里走过、亲手触摸过,我永远不可能理解沙漠到底是什么?所以,当我去了,在那里生活过、听过、触摸过,我才真正的了解沙漠。我觉得,沙漠本身是单调的,它应该是一种单调的壮丽。所以,我们在叙述沙漠、描述沙漠的时候,语言也会跟着它单调起来。是的,我想如果人这一辈子要生活在沙漠里,真的需要点儿定力。我在那里待了三四天,都觉得太单调了。所以,为什么小王子的故事要发生在撒哈拉沙漠里呢?为什么作者不在南京路、王府井这些繁华的街道上遇到小王子呢?我想可能有他更深远的寓意。在这种荒凉的,渺无人迹的地方,容易遇到一些神迹,或者遇到自己心灵的那种觉悟。”


  “所以,向导是个视障人,也挺好。我们不是看这个世界,我们是跟随着我们的耳朵去听这个世界,而这也就是我这本书《行走的耳朵》的寓意。”周云蓬说道,他认为,对世界抱有好奇心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有好奇心,世界就变得很大,甚至是无限的,但如果没有好奇心,那么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感觉是在原地不动,“而且对于这个世界,我认为除了空间的延伸,它还有另一个维度,即它的深度,纵向的深度。你如果有钱又健康且年轻,你可以周游全球,但你想深入这个世界,了解它的深度,那么靠的应该是个人的那种安静、思考和挖掘。就像卡夫卡说的,坐在书桌前,只要足够安静,那么世界就可以在你的面前跳起舞来。所以,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从深度和广度上进入这个世界,我们才不虚此行,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