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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海英:活着即写作

2020-6-13 9:17:31 来源:山东商报

        从县服装厂女工到山东省作协第五批签约作家,这背后是诗人臧海英的10年创作路。诗人张执浩形容臧海英“成功地塑造出了一个面孔清晰的诗人形象”,她孱弱而坚定,决绝而内省,悲戚的脸上常挂着天然的孤冷。在当代同龄段的女性诗人群中,臧海英的写作尽管并非自成一路,但已经足以令人侧目。去年,臧海英签约山东省作协成为第五批签约作家。日前,记者专访臧海英。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朱德蒙

 

  写作是怎么表达和表达什么的问题

 

  尽管日后走上了诗歌创作的道路,但臧海英说,最初没想过写诗。

 

  十七八岁便在县城服装厂做工,当趴在服装厂的铁床上,竟异想天开想写一部小说。不过,当时的她自认能力也只够开个头而已。那是上世纪90年代。“我觉得孤独,与身边的人像隔着什么。是什么?我终究不知道。”怀着这样的秘密走在人群中,感到与人群的距离,或许那是一个女孩不合时宜的孤独。在臧海英的回忆中,刮风的大街上,什么都在奔跑。当把手中的小纸片们“扔”出去,上面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早已记不清楚的文字。于是,也就成了“诗”。

 

  “我盼望着一个和我同样孤独的人,在风中捡到它,然后来找我。”后来,她竟真的遇到了,并在他的带领下开始读诗。“那时,我得到一本中外诗歌选。那是我第一次读外国诗,庞德的《地铁车站》,惠特曼的《草叶集》……,还读顾城。”臧海英说,可惜,再次得到他的消息,已是2011年,“朋友说,他死去多年了,死时很年轻。他便成了我年轻时遇到的唯一一个写诗的人。如果他活着,应该是位好诗人。”

 

  诗读得多了,写诗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臧海英在济宁日报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首习作,是一首四行短诗。“那是1998年之后,我的青春时代很短,还没来得及挥霍,就结束了。2010年有了电脑后,我发现一些写诗的博客,就试着写了一些东西,好像又找回了生命的出口。”臧海英说,2010年至今,写诗10年。

 

  10年写作经历,在臧海英看来,是怎么表达和表达什么的问题,“怎么表达是语言形式,表达什么是内容,前者涉及技术层面,后者依赖情感和精神背景支撑。每首诗节奏音调不同,每个诗人发声方式音色不同。众鸟鸣叫,有人天生异于众人的嗓音,有人则在不断修正中建构自己的声音美学。”所以,只有足够独特的一个声音,才能离开合唱团。而优秀的写作者,都是用自己独特的声音,表达别人没有发现或没有表达过的事物。当然,她也表示,其实诗,在写出之前就已经存在,“星空般,它早就在那里了。写作的过程,就是看到,说出。作者只是作为一个转述者,而非创造者。一首诗找到我,然后我说出……”

 

  写作者需要追求变化,不断突破

 

  “买菜,沿着河边返回/河水结了薄冰/数着冰上来回走动的麻雀/心想,前几天它们还不能这样/我和今天也不一样/天空开始下雪。不是雨/我正在成为一种复杂的物质/就像以前我是水/现在是薄冰和雪/明天,我愿我是经历了薄冰和雪的水”“一只蚂蚁,理解不了一头鲸鱼的鸣叫/它们,一个在地面/一个在大海上/一个声音小,一个声音很大/但如果它们都找不到同伴/一只蚂蚁,就会遇上一头鲸鱼/它们在鸣叫/一小块陆地连接着一片海洋”这是臧海英写于今年的两首诗歌《低温》和《鸣叫》。

 

  有评论称,诗人的创作就是在变幻不定的语言符号中做多姿多彩的生命的旋舞。臧海英的诗歌则充分发挥了现代汉语的诗性、动感和内在魅力。谈论自己的诗歌,臧海英表示,好像有些困难。因为10年间,自己的写作经历了数个变化,每个时期的语言风格和内容形式都有不同,“追求变化,不断突破,是每个写作者想做的。我想诗人张执浩对我的评价或许更能作为对我个人写作的一个认识。他曾说,臧海英成功地塑造出了一个面孔清晰的诗人形象:孱弱而坚定,决绝而内省,悲戚的脸上常挂着天然的孤冷。在当代同龄段的女性诗人群中,臧海英的写作尽管并非自成一路,但已经足以令人侧目。无论是情感的密度,还是语言的强度,她的诗都大大拓展了我们对‘女性诗歌’的理解,甚至我们不难看到,那些时不时出现在她诗歌中的强悍和坚硬,改变了以往我们常见的‘伤人’或‘自伤’写作模式,达成了写与读的双向和解……”

 

  人类情感与身世处境,是诗人创作的主题。臧海英认为,每个写作者,都在自己的命运中,同时处于时代现实中,“故乡,时代,是每个写作者写作的背景。没有一个写作者,独立于自己所处的社会现实与时代。她的写作个人化,同时必然有社会性和时代感。她身处的物质生活,外界环境,每天所见的信息资讯,都可能成为初始材料,成为她写作的基点或某种激发。诗人们用个人经验处理自己的、日常的、当下的、现实的、时代的问题。每个诗人,即是个人的又是社会的时代的,即是封闭的又是开放的。”

 

  成长就是多读,多思考,多写

 

  诗人不写诗的日常,简单而重复。做饭、打扫、买菜、做饭、吃饭、睡觉……周而复始。除此之外,便是读书,看电影,发呆……“我看书很杂,也不系统。可以两小时看完一本书,也可以一本书好几年还没看完。我还喜欢看电影,纪录片、动画片、恐怖片……什么都看。读书,思考,杂乱的生活着,做着与写作有关的事情。因为活着即写作。虽然单调,但又是日常生活的本质。”臧海英表示。

 

  下一步,臧海英表示,要写出自己想要的好诗,“写诗相比写小说,随意一些。有感觉就会写,没感觉可能好久也不写。3个月前整理了一本新诗集,集合了近几年的诗。整理完后,我希望停顿一下。停顿是想好好思考接下来怎么写?写什么?最近我也在写一些随笔。随笔是我写诗之外的一种调节,我希望能一直写下去,和我的诗歌一起。在诗歌中表达不了的,我试图在随笔里去表达。”

 

  最后,对于诗歌写作的建议,臧海英坦言,自己的成长就是多读,多思考,多写,没有捷径可言,“初期确实应该进行技巧训练,如建立自己独特的语言表达方式。从最初的模仿到脱离模仿到自我建构,逐渐形成自己的独特语言叙述,是一个习诗过程。相比语言技巧,更难达到的是诗人的精神背景、生命经验、意识形态相关的东西。最终这些东西决定了一个诗人作品的质地高下。”

 

  作家介绍:臧海英,山东宁津人。出版诗集《战栗》《出城记》。曾获华文青年诗人奖(2015年)、《诗刊》年度“发现”新锐奖(2015年)、第三届刘伯温诗歌奖、第三届李杜诗歌奖新锐奖、第三届诗探索·发现奖、首届“山东文学奖”新人奖。参加《诗刊》社32届青春诗会,诗集《出城记》 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16年)。山东作协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