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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轼轲:诗意,就发生在你的身边

2020-6-20 11:00:30 来源:山东商报

  他是新世纪先锋诗歌代表性诗人之一,作品入选多种海内外选本;他曾获磨铁诗歌奖“2017年度中国十佳诗人”,被誉为“下笔千言,一天能写100首的狂人”;他在自己的诗作中写道:“我假仁假义地/路过春天”“撸串时我减少了羊/可草原一点没有觉察”“我干的最得意的/一件事是/藏起了一个大海”;他是山东70后诗人轩辕轼轲,去年与山东省作协签约成为省作协第五批签约作家。日前,记者专访轩辕轼轲。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 朱德蒙

 

 

  作家简介:轩辕轼轲,1971年1月生于山东临沂,新世纪先锋诗歌代表性诗人之一。中国作协会员,山东省作协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山东省作协签约作家,临沂大学文学院特聘教授。著有诗集《在人间观雨》《广陵散》《藏起一个大海》《挑滑车》《俄罗斯狂奔》。 作品入选多种海内外选本,获2012年度人民文学奖、北京文艺网第三届国际华文诗歌奖、第七届天问诗人奖、磨铁诗歌奖“2017年度中国十佳诗人”、2019年度《北京文学》奖等奖项,参加2017俄罗斯第十届国际“莫斯科诗人双年展”等诗歌活动。


  创作路上有同道互相激励与批评


  从小在剧团大院长大,白天看大人们在大院里的教堂排练,晚上到剧院看他们演出,结束后跟着卸完妆的父亲在深夜回家。小时候的轩辕轼轲,最感兴趣的是用幻灯打在舞台两侧的戏词。有的剧目看熟了,甚至能记下大段大段的唱词。那些朗朗上口的戏词,便成为孩童时期的轩辕轼轲最初的文学启蒙了。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期,高中时,轩辕轼轲和喜爱文学的同学一起成立了“摘星辰诗社”。那时,大多是学生自己做的手抄报。直到被语文老师发现并在其支持下,将这些作品升级为“油印版”。当然,真正意义上发表的第一篇诗歌,是刊发于2000年《文友》杂志上的诗歌《告诉他们不要来了》。而那是《文友》停刊前的最后一期。刊登后,轩辕轼轲到报亭带回了一摞《文友》。他说,虽然现在发表的多了,但再也找不到最初发表作品时的兴奋劲了。


  创作路上,虽然写作是个人的事,但是同道之间的激励甚至批评,在轩辕轼轲看来,同样重要。就像独行如卡夫卡,也有勃洛德常听他朗诵自己的作品。上世纪90年代末,轩辕轼轲和当时在临沂交警队做宣传工作的邰筐、刚从舟山复员回来的江非相遇。


  “我们在一个小酒馆,年轻的诗人们高谈阔论挥斥方遒,时而争论的面红耳赤拍案而起,时而在醉意里举杯言欢。那些年,不论谁写出了新作,就拿出来供其他两人夸奖和更多的火力攻击。当我写完《广陵散》后,就带着稿子跳上公交车,到罗庄去接受他们的‘炮火’。江非曾在一次聚会时在一张纸上写道,‘怀着共同的诗歌理想,走在不同的诗歌道路上’,这也正是我们那个时期的写照。”轩辕轼轲说道。


  2000年,轩辕轼轲通过书信又结识了林苑中、李樯、朱庆和等诗人。也是在那一年,诗人沈浩波去南京,在李樯那里读到了轩辕轼轲的诗后,竟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工作单位。“当时,我正和朵渔、南人、巫昂、尹丽川等人创办《下半身》刊物,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下半身诗歌运动。接完他的电话,我就到莱芜和第一次见面的盛兴坐着火车一路喝着啤酒去了北京。在热闹非凡的酒桌上,他们见到了一干可爱非凡的弟兄,这些同仁的出现彻底打开了我。那时,写诗真是手到擒来,倚马可就,写完就贴到南人开创的‘诗江湖’论坛上。”


  那是诗歌论坛的黄金时期,各路老少豪杰都在“诗江湖”上出没其间。一大批更年轻的诗人,也正是通过“诗江湖”的磨砺逐渐成长、成熟起来。


  前辈们已证明口语诗的强大生命力


  评论家张立群曾这样评价轩辕轼轲:“他像一位怀揣语言利刃的诗歌游侠,时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时而先锋、前卫,敢于孤军深入写作的腹地,并最终使他的诗和他的名字一样,个性鲜明且又令人难以捉摸。”同样,评论家刘斌也认为,轩辕轼轲是一个有着鲜明的先锋意识的诗人,他首先是刻意地消解了传统诗学加在诗人头上的启蒙者或精神贵族的光环,将作品隐含作者的话语身份大幅降低,尽可能地接近地气。与此同时,他彻底去除了传统诗歌的优美、文雅与雕饰,竭尽全力地“用剪刀剪掉/多余的浪花”。这就使他的诗作尽可能地保有原创的陌生、鲜活、独特与显目。


  写作是写作者的通行证,不写是不写者的墓志铭。对于轩辕轼轲来说,写作,则是脑海冲浪和内心支撑,记忆中发生过的事和想象中虚构出的事,把它们用汉字描述在纸面上和显示屏上,这种用字词组合出情节、组合出故事的事情,有意思且有意义。“诗歌没有那么复杂,事实的诗意就发生在每个人的眼前和身边,你只需细心观察,找准角度,用质朴的语言、智性的方式记录下来,就是接地气的、别有趣味的诗了。”


  被称为新世纪先锋诗歌代表性诗人之一,当谈起对“先锋”的理解,轩辕轼轲表示,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先锋,先锋经典化之后会出现新的先锋,如李白、李贺在唐朝也是先锋,他们拓宽了他们所处的时代的审美,并播下了后来者簇新的种子,“先锋艺术的创作和大众读者的接受之间肯定有个时差,当代先锋诗人要有引领时代审美的抱负。我曾在一次访谈中谈及先锋诗人的标准,大致有四点:现代意识,它决定了诗的高度,意识建立在诗外,是诗人和内外世界打交道时形成的具有独特性与前瞻性的世界观,与之相对的是陈腐和落伍;不羁灵魂,它决定了诗的广度,打破内在外在的羁绊,抵达的边界就是自由,与之相对的是狭隘和局限;智性方式,它决定了诗的深度,要有对语言的超级敏感和切入事物肌理时的智慧,与之相对的是平白与乏味;口语表达,它决定了诗的态度,中国诗歌发展到现在,是历史选择了口语诗担纲当代中国诗歌的开路先锋,是诸先锋诗人的创作实绩证明了口语诗的强大生命力和表现力,是口语诗的胃消化了书面语和意象,而不是其他。”


  从写自己熟悉的事物开始


  生长于沂蒙山区。故乡,在轩辕轼轲看来,不仅是出生的地方和成长的环境,栖息的家园,还与创作息息相关。诗人创作的素材、灵感,都是在这里潜滋暗长,情感、经历,更是与这里血肉相连。“历史上很多写自己熟悉的故乡的作家,像福克纳之于约克纳帕塔法,莫言之于高密东北乡,当代也有不少专注于写自己故土的诗人,对故土的回望和再创作中,故乡已经成为了想象中的精神家园。”轩辕轼轲表示,其实,故乡是牢牢嵌入时代的,一个好的作家和诗人,写自己的故乡写自己居住的城市的同时,也是写了所处时代的精神肖像,“如果拿掉《都柏林人》这个书名,乔伊斯不正是写的当时社会广泛的精神状况吗?而卡夫卡笔下的布拉格,更是描绘了整个人类面临的异化的困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故乡,就是瞭望人间的窗口,你只需踮踮脚,就会发现地球是个更大的故乡。”


  从事诗歌写作多年,且获得众多诗歌类大奖。对于写作的一些建议,轩辕轼轲表示,从写自己熟悉的事物开始创作,从看到的事物中发现诗意然后写出来,不要一开始就陷入玩弄辞藻的泥沼和高蹈虚幻的抒情中,“很多人认为口语化的诗歌好写,门槛低,其实想写好也不容易。正因为用口语,素面朝天,所以美丑一览无余,你要找到最恰当的那句话,找到最准确的诗眼,才能把一首诗写好。自媒体时代,各种各样的微博、公众号,每天产生的诗数以万计,真正的好诗却屈指可数。就像乒乓球全国普及,但得世界冠军大满贯的毕竟是少数。艺术创作的高下也是这种金字塔式的,能到塔腰已属不易。数百年后,这个时代留下的诗人也不会比唐朝留下的更多。”